柚木柚

The best, the greatest, Matilda!

【极东】金鱼花火

*对于歌曲取名有种蜜汁执着
*国设,一方死亡梗
*结尾有点无厘头,非常抱歉orz



   
真っ赤に染まり実らぬ想いを知りながら 
尽管明白这份染得火红的感情无法实现
それでもそばにいたいと愿ったの
即使如此还是请求可以待在你身边 
                               ——《金鱼花火》  



   
  本田菊死了。 
  对于这个事实,本田菊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对于国家来说,死亡似乎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但突然之间他的灵魂脱离了躯壳,他浮在空中看着自己渐渐消失的身体,总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很快他的灵魂也会和躯体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这个世界里再也没有了日/本。 
  他的桌上还放着一样东西,那是他邀请王耀来看夏日祭的回信。但是失去了躯体的他已经没法展开这封信了。 
  他在院子里飘了飘,这个他生活了几百年的地方现在看起来是那样陌生,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主人。 
  但会有新的国家取代他的。本田菊心想,那个国家说不定会和王耀关系很好。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不愉快。 
  从树叶的摇晃程度,他判断出现在起风了。 
  也许他该去外面看看,最后看一眼自己存在过的土地。 
  桌上的信被风吹起,落到地上,上面写着工工整整的楷体:抱歉,我不能来。 
   
  王耀是在当天下午听到了这个消息。 
  和自家的上司开了一上午的会后,他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里屋的桌上堆了一捆厚厚的信,是本田菊这些年来给他寄来的各式各样的邀请。难得他拒绝了那么多次,对方还不厌其烦。 
  弗朗西斯的小鸟就是在这个时候衔着纸条从天而降,把那张短短的白纸丢在他手上,自顾自地到庭院里去啄果子吃。 
   王耀看了一眼,脑中轰的一下,都顾不上去驱赶对方。 
  他默不作声地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到了庭院里,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国家的死亡,他看过太多太多,正是因为国家的永恒不灭,他们的消失才比普通人的死亡要沉重得多。 
  他连本田菊长什么样都有些不记得了,尽管在各种会议上两人经常见面,却也没有把视线过长地放在对方身上。 
  他慢慢地从摇椅上支起身走进了里屋,把那一小捆信件拆开来,一封一封地读,对方每年固定寄来的也就那几封,春天的樱花,夏天的花火,秋天的枫叶,冬天的细雪,王耀已经能倒背如流,甚至言辞都从来没变过,让王耀怀疑他是不是留着文本每年抄一遍。 
  他想起自己刚刚给对方寄了一封婉拒的回信。 
  不知道现在再去会不会有点失礼? 
  王耀把最上面的一封信塞进衣兜里,心想。 
   
  摆脱了国家身份的本田菊有种莫名的轻松感,他不是没有向往过人类的生活,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这个小小的心愿能够得以满足,让他觉得自己的一生挺圆满的。 
  至于更深的愿望,那是他不敢去奢求的。 
  他像生前一样坐在庭院里,波奇还看得见他,绕着主人跑来跑去,透过虚空去舔他的手。 
  日本银狐突然支起了耳朵,对着门口汪汪地叫。 
  本田菊抬起头,看见了一个他没有预料到的人。 
  王耀穿着一身唐装,拎着一个小箱子站在他家门口,朝里面探了探头。波奇跑过去对他摇尾巴。王耀低下头,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蹲下来微笑着摸了摸小狗的头。日本银狐开心地扑到他怀里。 
  王耀就拉着那个箱子沿着小路走了进来,波奇跟在他身后,好像他才是住在这里的人。 
  他看见对方走进了他当时消失的那个房间,拿起桌上已经凉透了的抹茶晃了晃,水里的一层粉尘涌了上来,在半透明的水面上散开来,又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 
  看到地上那封信的时候,王耀叹了口气。 
  多么愚蠢。他将它从地上拾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将箱子随意地搁在墙边,拉了一个蒲团过来,跪坐在桌前。许久没有人打扫的桌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刮,就在指腹上留下了一道弧形的痕迹。 
  本田菊不知道王耀为什么要来这里,在他的设想中,对方应该还隔着一条日/本海,在遥远的大陆彼岸喝茶晒太阳,和其他国家相聊甚欢,忙着处理各式各样的文件,应付自己的上司,晚上偶尔在床上胡思乱想,会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叫本田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端坐在他房里,整个人都缠绕着一种凉薄而破碎的悲伤。 
  一直坐到夕阳西下,他才起身进屋,打开属于本田菊的衣柜,又被里面陈旧的空气呛得一阵咳嗽。
  王耀扯了好几件浴衣出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意料之内的有些短,他忍不住笑了笑,这家伙多少年没有长高过了? 
  算了,还是就这么出去吧。 
   
  本田菊看见王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抖了抖把它展开来,看式样似乎是自己寄给他的那封信。王耀眯起眼睛看了看最下方的一小行地址说明,扁了扁嘴。 
  写这么小,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本田菊跟着王耀一起出了门,看着对方兜兜转转好几次走了远路,最后还顺利到达也是实属不易。 
  天色已经沉了下来,路上张灯结彩,放了假的学生和下班的情侣身穿浴衣,成群结队地在其中穿梭。孤身一人又身着异服的王耀引来了不少目光,但他没怎么察觉,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本田菊不得不让自己浮在半空,才能在拥挤的人潮中跟紧他。 
  走了一会儿,王耀似乎是被一个小摊吸引了目光。本田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夏日祭最最常见的捞金鱼的小摊,而且金鱼的花色还挺单调,所以人不是很多。 
  王耀上去比划了一阵,摊主似乎是懂了,递给他一个网和一个小碗,又接过他的钱,祝他玩得开心。 
  本田菊看见王耀蹲在池边,一脸深思熟虑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试着捞了一只,但是不太熟练,让金鱼滑走了。 
  他突然动了一个念头,尽管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摊主。 
  他落在王耀身边,低下头对金鱼说:“请让他捞起来吧。” 
  金鱼缓缓地吐了一个泡泡。 
  王耀第二次尝试的时候,金鱼果然没有挣扎,咕咚一声被放进碗里,悠闲地摆着尾巴对着本田菊的方向。 
  王耀看起来挺开心,没有继续捞下去,大大方方地将东西还给摊主,自己拎着一个装鱼的塑料袋离开了。 
  这时人们都开始向前涌,本田菊知道花火大会快要开始了。王耀身不由己地跟着人潮一起走,还高高地托着袋子保护战利品,本田菊就慢慢地飘在他身边。 
  他们一路来到了最高处,山上的晚风带着一丝寒意,热闹的人群占据了最好的观景地点,王耀就站在一边,所幸他身边没什么人,让本田菊也有了一席之地。 
  然后,仿佛是信号一般,一线火焰冲上天空,绽开了火红的花朵。 
  人群开始欢呼起来。 
  本田菊看见王耀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他低着头,没有去看接二连三的烟花,而是注视着袋子里游动的金鱼。 
  这时人群开始倒数,本田菊知道压轴的烟花要来了。 
  王耀显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却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的抬起头。 
  ——3 
  ——2 
  ——1 
  王耀高高地举起了袋子,水里倒映出烟花的光影。他抬起头来,轻轻地,微笑着说:“菊,是烟花哦。” 
  啊,是啊,是烟花呢。 
  本田菊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视线在一点点模糊,思维变得时断时续,他觉得自己好像化作了一团光。
   
  破碎的身影被风吹散,不知道要飘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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