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魈】不要用毛绒抱枕供奉仙人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在我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就直接脑完了一整篇文，但是不妨碍我因为懒得修文拖到现在才发
*我反省，我现在觉得它真的很ooc，虽然我舍不得删但我还是要说我对不起钟离Σ(|||▽||| )
1.
至今每每回想起那个场景，魈仍然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帝君以托梦之术与他相见，交代完相关事宜后，却还是一副不急于离开的样子。
“魈。”他的语气比之方才更为郑重，让护法夜叉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属下在，帝君还有什么吩咐？”
盘桓于天空的巨龙落地化为人形，尽管如今业已退位，身着的也不过是往生堂定做的制服，面前的人仍然气质出尘。
为帝护法千年，魈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他和帝君的差距。这种距离如同一条深沟横隔在两人之间，他总是在用目光追随那人的背影。
“我已不是帝君。”钟离温声道，“你也不是我的下属了。”
少年固执地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帝君就是帝君。”是打破了金鹏的枷锁，赐予他光明的人；是他立誓过要一生追随、以命相守的人。
“未来我会继续化名钟离，在往生堂任职。”
“往生堂。”那个地方不仅负责送别凡人，也负责送别仙人，所以魈姑且还有些了解，“往生堂的那位堂主……”
“是个很有趣的孩子。”钟离轻笑了两声。
“帝君……钟离大人觉得自在，我就放心了。”延续了千年的称呼已如呼吸一般自然，骤然要改，让魈颇不适应，但钟离这样说了，他便会照做。
“告诉你这件事不止是为了如此。其实仙人中，也暂时只有你知道。”
魈有些受宠若惊：“钟离大人是有什么要事要单独托付于我吗？”
“这么说也没有问题。”帝君看着他的夜叉，坚硬如磐岩，历经数千年也难免磨损，但少年似乎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副模样了，而更多故人则被时光永远地定格下来，不断在改变的，只有他自己而已，“魈，我喜欢你。”
少年仙人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想，帝君在说些什么呢。
“魈。”
听到钟离的声音，魈才如梦初醒。
“我明白突然这样说，你大约一时不能接受，但……”钟离拉住了他的手，魈一个激灵，觉得仿佛有一股电流顺着指尖一路上窜，让他的心口都微微抽痛，“以契约之神的名义发誓，我从几百年前开始就心悦于你，摩拉克斯也好，钟离也好，这份心意从未改变。”
这大概不是帝君在托梦，是他自己思念帝君过度，才有了这种幻觉。魈模模糊糊地想，又觉得很是荒唐。难道他不希望帝君还活着吗？
他从未想象过失去帝君的璃月，也从未想象过失去帝君的他。夜叉的体质特殊，他早已接受自己会走在钟离之前的事实，所以不断地祈祷，哪怕多上一分一秒也好，让他能够在那个人身边待得更久一些。然后，或许某一天，他们就可以并肩而行。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钟离还在等待，他必须尽快答复。
“属下，我……”越是慌乱，魈就越不知道如何表达，他担心钟离误解自己的意思，急得红了眼。
“放松，魈。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
他安抚性地摸了摸少年的头，转身打算离开这个梦境。
衣角猛地被人拽住，魈低着头，不敢去看他，说得又快又急：“有很多东西，我一时没法全部讲清，但是……”
如果有一天，他们可以并肩而行的话。
“我喜欢帝君，喜欢钟离大人。”他终于微微抬高了音量，直视钟离的眼睛，“从很久很久以前，魈就喜欢您了。”
2.
如同每一对互诉心肠的人一样，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恋人。
魈向来与凡人保持距离，而钟离以神明的目光观世已久，两人对于凡间的情爱都不甚了解，他们更多地是凭借着本能在摸索这件事。
那日魈并未胡言，钟离向他表露心意的一瞬间，仙人脑中确实转过了很多念头。他们的身份差距、不可辱没了帝君的名声、他业障缠身不该去接近帝君……但当钟离牵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时，魈又不由生出贪慕的心思来。压抑了千年的情感，却在对方做出回应的那一刻溃不成军，想来是他心志还不够坚定的缘故。
他从前便不大习惯和人过分亲近，其余几位真君都能和帝君同席对饮，而他总是在一旁默默看着，直到钟离招呼他，才踟蹰着过去坐下。
钟离知道魈性情如此，对他有十足的耐心，牵手、拥抱、亲吻，他总是先用眼神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才会行事。但魈并非草木，常人面对心爱之人时所思所想，他也是会有的，钟离这份体贴和迁就更让他觉得内疚。有什么不可以呢？他望着钟离的侧颜想。他也说过，他们不再是从前的关系了。即使不存着那样的心思，他也觉得钟离是生得很好看的，平日里帝君虽待人温润，却不怒自威，但偶尔笑上一下的时候，就……而他对自己笑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这句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可以？”钟离闻言有些惊讶，他对上魈躲躲闪闪的眼神，含笑道，“魈，对喜欢的人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
于是少年踮起脚尖，在他的神明唇上落下一吻。
做完这一切，魈才将将回过神来，他看到钟离轻轻舔了一下唇，似乎在回味他第一个主动的吻。这个动作让魈最后一丝强行维持的理智也断了线，在钟离反应过来之前他便落荒而逃。
少年走得太匆忙，弄出的动静晃动了身边的花枝，摇落下一树繁花。
钟离抬起手遮挡了一下纷纷扬扬的花瓣，春光和煦，流云悠悠。
今天应当是个好天气。
3.
近日，璃月港出现了一种新的流行。
逐渐从帝君逝去的悲痛中走出的人们开始思考起他们可以为这位守护璃月三千七百年的神明做些什么，璃月的商人早已习惯于从哪怕最微小的事务中寻找商机，于是关于岩王帝君的各种纪念品纷纷出世，原先品种就不少，现下更是大规模地爆发，一时间百家争鸣。胡桃三天两头就会带回来一个放在往生堂里，美其名曰招揽生意，钟离被这些东西团团包围，觉得活像在给自己二次上坟。
要说其中最受欢迎的，莫过于仿造帝君本体制作的毛绒抱枕，做工精美，老少咸宜，如此商业头脑，出自那位天权星凝光之手，倒不让人觉得奇怪。
这日，旅行者登上望舒客栈的顶层，对着空空荡荡的平台喊出护法夜叉的名字：“魈！”
经历了奥赛尔一战，他们也算是结了缘，魈不再像从前一样没有杏仁豆腐就对她避而不见了。他现了身形，惜字如金地问：“什么事？”
旅行者是受钟离所托来看他的，客卿说魈远离人世已久，若能多结交一二好友，也是益事。她还不知道魈早已知晓钟离的身份，也未被告知他们如今的关系，因此不透露钟离的姓名，只说是前来答谢他在那一战中相助之恩。
“此事原本与你无关，你愿意出力，我就已很感激，不必言谢。”魈回答。
旅行者摆摆手，说无论如何，滴水之恩总该涌泉相报，她今日给魈带来一件礼物，聊表心意，还望魈不要推脱。
这让魈有些意外，他向来不在意身外之物，因而只是随口问：“是什么？”
旅行者从背包里掏出一团东西递了过来。
“这，这是什么？！”少年仙人吓了一大跳，退后几步，警觉地盯着这个不明生物。
“别紧张，是假的，只是个毛绒抱枕。”
“毛绒抱枕？”这个词对魈来说有点陌生，但有一件事让他更为在意，“它为什么长得那么像……”那么像帝君？
“就是仿造岩王帝君做的呀。”旅行者兴高采烈地说，“是不是很逼真很可爱？”
“荒谬！”魈顿了顿，又气急败坏地补充道，“不敬仙师！”
嘴上这么说着，他却忍不住看了它一眼，又看了一眼。
旅行者放下心来，将抱枕塞到魈怀里，说自己还有每日委托要做，就先告辞了。
“魈上仙好像很喜欢这个抱枕呢。”派蒙的声音远远地传到他耳中。
谁会喜欢这种东西。他在心里底气不足地反驳，同时把它抱得更紧了一点。
4.
起初钟离并未注意到它。他去望舒客栈找魈的时候，看见这只毛绒抱枕被随手放在一个柜子的顶上，还以为是哪位粗心的客人落下的。魈也对此只字不提，他握着勺子，认真地听钟离讲璃月港的各种趣事，偶尔舀上一小块杏仁豆腐放入嘴中。
“过些日子便是海灯节了，你想和我同去吗？”钟离问他。
他自然是想的，但海灯节向来是妖邪最为猖獗的时候，尽管契约早已到期，他仍把除魔看作自己的分内之事，总不能因一己私情，就亵渎了职责。
但要当面拒绝钟离，到底让他有些紧张，视线不知不觉移到了那个抱枕上，才觉得略微好了一些：“我……恐怕不便前往。”
钟离心中了然，他尊重、也感激魈的付出，不会因为他们如今成了恋人，就去干涉他的决定，只安慰道：“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魈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
钟离有意把他的注意力从这件事上转移开来，于是问他：“好吃吗？”
魈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回答：“好吃。”
“我尝尝。”钟离握住他的手，挖了一勺送入自己口中，对着魈红得像是要滴血的耳朵评价道，“嗯，确实不错。”
钟离走后，魈兀自对着那盘再也没动过的甜点发呆。
钟离大人方才，握着他的手，然后，杏仁豆腐……
护法夜叉短路的大脑已经无法串联出完整的词句，他在原地无措了一会儿，从柜顶上取下那个抱枕，飞快地蹲到角落把自己埋了进去，试图平复紊乱的心跳。
5.
钟离从前也曾化作凡人参加过海灯节，但这次心境却格外不同。一来，此次海灯节纪念的是他的一位故人移霄导天真君，二来是因为魈。
往日那些与护法夜叉有关的念头总是不经意地在摩拉克斯脑海中闪现，又立刻被他自己强行压制下去。即便暂化凡人之身，这样的私心与偏爱对神明来说也是不合时宜的。璃月的夜景，最不起眼的角落也要细细观察，斟酌如何形容；路人的交谈，一字一句都要记下来，准备捡着有趣的说给他听；港口卖的海灯节特色烤吃虎鱼，明知和平时做的没有差别，只是加了个由头好卖得更贵一些，都在犹豫要不要带一份给他尝尝。这也想要，那也想要，恨不得直接把整个海灯节搬回望舒客栈。
但他不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问题，如果是为了魈的话，再用心一点也不为过。
离开璃月港时天色已很晚了，钟离也知道海灯节一晚上是讲不完的，所以提前嘱咐了魈早早休息，不必等他回来。
也不知道魈睡得安不安稳，虽说每日他都有为他悉心调理，但业障本就难除，难免有复发的时候。钟离这样想着，推开了房门。
看到少年躺在床上熟睡的模样，他松了一口气。魈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势，钟离看得有些心疼，正打算过去帮他掖一掖被角，突然发现了某样不寻常的东西。
是他上回见过的毛绒抱枕，被护法夜叉放在床头，软趴趴的，看上去手感不错。他知道这是什么，因为胡桃也曾带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不过，魈有这种爱好吗？
钟离在内心否认了这个可能性，先不说魈最近并未去过璃月港，就算去了，以他的性子，也不会主动购买这类东西，多半是他人所赠吧。
他喜欢便好。
过了几日，钟离再去看他，情况却大不相同了。
原先放得远远的，稍稍不小心就会从床沿上滚下去的抱枕，如今被魈整个抱在怀里，少年纤细的四肢缠在龙身上，把脑袋埋在其中。
钟离不由地皱了皱眉。
这就有点，太过头了。
他伸出手，试图将它从魈的怀抱中拽出一点，没有拽动。担心动作再大可能会将对方吵醒，只能作罢。
钟离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不大高兴地想，就这么喜欢吗？
6.
“魈，可否把那个东西借给我看看？”第二日，钟离这样问他。
魈愣了一下，不知钟离为何突然对这个抱枕产生了兴趣，但还是乖乖交了出去。
还好，没什么舍不得的样子。钟离心想。他将小龙抱在怀里仔细检查。外表和做工还算用心，想来没有达到这种水平，也不敢拿出来卖；因为针对的目标是一般民众，价格不宜过高，所以材质也只是不上不下，比这更加舒适更加精致的同类商品，他不知见过多少个。总之，横看竖看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知道护法夜叉为什么就对它情有独钟。
他端详了它一会儿，和魈商量：“若是喜欢这类东西，我给你换个更好的如何？”
魈摇摇头：“多谢钟离大人。这个……就很好，而且也是旅行者的一片心意。”
原是她的主意。钟离沉思了片刻。用璃月的古语来说，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仍旧不死心：“抱着舒服一些，也有助于你的睡眠。”
“有钟离大人相助，如今我已睡得很安稳了。”
海灯节期间连续几晚他都守着魈，自然知道少年说的是实话。
接连两个借口都被对方堵了回去，钟离仔细思索了一番，认为魈如此喜欢它，或许是因为这抱枕以自己为原型的缘故，那么……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缩小本体给你抱一抱，如何？”
魈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觉得心脏都有点不好了：“请，请钟离大人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生怕钟离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慌忙将抱枕夺了去。
钟离：“……”
他这是跟自己的仿造品比，还没比过，被魈给嫌弃了吗？
少年的指甲几乎要戳破抱枕的外皮。钟离大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不考虑考虑他的感受。
这情景落在钟离眼里却成了另一副模样。
他试图让魈放弃黏着这个抱枕，少年恼羞成怒，死死地抱着不肯给他。
烦躁。钟离的眼眸一沉。很……不愉快。
“唔！”
魈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倒在了床上，怀里的抱枕落到地上，滚了几圈，可怜巴巴地仰躺在角落。
他的双手被钟离扣得死死的，动弹了一下也没有挣脱，钟离跪坐在上方，把魈整个人都圈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帝，帝君？”少年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有一瞬间似乎想要逃开，又强行忍了下来。
钟离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他有些恍惚地想，我这是在做什么？
“抱歉，我……”他说了几个字，才意识到应该先把魈放开。无论是岩王帝君还是往生堂的客卿，都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匆匆起身，不敢再去看少年仙人的模样：“对不起，魈。”
他重复道：“对不起。”
7.
自那日一别，已有十余日。连理镇心散还是如往常一样按时日送至望舒客栈，但钟离再也没来找过他。
魈知道钟离没有生气，千年的相伴让他多少能够从钟离的神情看出一些端倪，他没有生气，但是看起来格外的……格外的伤心。
就算不太懂得人类的情感，他也已经模模糊糊地意识到，钟离似乎对他的抱枕有些意见。但是为什么？若是从前，帝君不喜欢，他收起来便是了。而如今他既然下了决心要和那个人并肩，就不能再盲从他的想法，总要弄明白其中的缘由才是。
可是他确实对此毫无头绪。魈设身处地地想象了一下，若是钟离得到了一个和他十分相似的抱枕，又珍爱非常……护法夜叉咬了咬牙，心中微妙地产生了些许不爽。
但是钟离和他不同，他用千年才换来神明的一次回眸，而摩拉克斯为璃月之主，又坐拥天下财富，什么东西对他来说应该都唾手可得，他也会害怕有朝一日失去自己吗？这个想法太过自以为是，是对帝君的大不敬。
那日钟离匆忙离开，说到底，还是他反应过激了的缘故。不止是这次，面对钟离他总是有些紧张。他偏爱那个抱枕，也是因为它和钟离有些渊源，在本人面前无法顺利表达出来的那些情绪，他便只能寄托于此。
可这样是不对的，钟离全心全意地待他，他却要将自己的爱意分散出去，这不公平。
若非如此，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魈深吸了一口气。
他讨厌自己。
可是钟离说，我喜欢你。
所以即便是为了那个人，他也要……也想学会去爱自己。
8.
我到底是怎么了？这几日，钟离时时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甚至不太记得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少年的手腕在他手心里微微发抖。
他在害怕我。
从前他当着魈的面，以岩枪贯穿他前主人的心脏，无边杀伐之相都未曾让金鹏退缩半分。如今他们的关系已不能更亲密了，他却开始害怕自己。
他想起梦中相见之日，少年拉住了他的衣角，他的动作透露出些许胆怯，眼中的情感却直白而炽热。那时他便在心中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他。
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所以钟离强忍住了想要见他的欲望，在他能够以平常心去对待魈……和那个抱枕之前，他不能再伤害他。
他知道这件事对于护法夜叉来说也是同样的煎熬。这是代价。他告诫自己。你要以此为戒，下次再冲动行事，承担责任的不仅是你一人，也牵连他。
可是弄不清其中的缘由，便得不出解决的办法。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件事，或许还是要由第三个人来定夺。
“旅行者，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少女闻言，三两口吞咽下吃到一半渔人吐司，举起手发誓道：“我刚刚给阿贝多升完10级天赋，现在真的没有摩拉了。”
“不是这件事。”钟离思索片刻，觉得这个说法不大准确，又纠正道，“这次不是。”
“我听说你给魈送了一个毛绒抱枕，是这样吗？”
“是呀，他好像还挺喜欢的。”
“其实……”
他将来龙去脉详细说与旅行者听，末了询问她：“我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一开始荧还震惊于钟离和那位护法夜叉竟是这种关系，听到后面也不自觉严肃起来，但钟离这句话还是让她眉头一跳，忍不住道：“钟离先生，你这是在吃醋呀。”
只不过寻常人吃醋，一般也就限定在同性同类的范围内，而堂堂岩王帝君，竟然和一只玩偶置气置得如此认真，这消息若是传到田铁嘴耳中，那位说书人怕是会拿块醒木拍死自己。
钟离困惑道：“吃醋……是什么？”
竟然要从这里开始说明吗！
少女思索了一下：“嗯，比如说，派蒙一直跟在我身边旅行，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其他的旅伴……”
小家伙在旁边气呼呼地插嘴道：“你明明已经有了。”
“我已经有了其他的旅伴。”她面不改色地讲下去，“所以派蒙不高兴了，觉得有人威胁到了她在我这里的地位，分了我的喜爱，这种行为就叫做吃醋。”
她说完，转头对派蒙一笑：“不过，我一直都是最喜欢你的。”
派蒙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旅行者大猪蹄子，花心大萝卜，海王等等钟离不理解的话，但至少她举的例子钟离还是听懂了。
原来他是在吃醋吗？从这个角度去考虑，一切倒是都说得通了。但木已成舟，他又要如何弥补过错呢？
“如果钟离先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旅行者向他提议，“不如就把你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魈吧。我想他也没有生你的气，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好好谈一谈，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确实有几分道理，多谢。”钟离放下茶盏，罕见地疏忽了一贯坚持的礼数，甚至未多加寒暄一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少女挠了挠头，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因她而起。
早知魈和钟离是这样的关系，她就该换一件礼物的。
9.
魈没想到他刚做足了心理准备，决定要去往生堂找钟离的时候，就在望舒客栈门口碰见了他。
两人各怀心事，照面的第一反应，竟都是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他之前明明下定决心，不再回避钟离的。魈这样想着，主动走上前去拉起对方的手。
钟离的心重重一跳，回握上去。他们心照不宣地维持了沉默，只是在望舒客栈门前的路上携手漫步。
“魈。”过了一会儿，钟离开口，“虽然当时已经说过一回了，但，对不起，这次是我太冲动了。”
“是我要向钟离大人道歉才是，我……”
钟离用食指轻点了一下少年的唇，于是魈乖乖闭了口。
“你不必急着道歉，我还另有些事想同你说。”
把自己的心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我不介意你喜欢某样东西，无论它是不是和我有关，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自由，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恋人，就剥夺这份权利。”
“但你在睡觉的时候抱着它这件事，让我很在意。因为我们都不曾同床共枕过。”
魈当时也是忍耐了好几天，才一点点将它扒拉进怀里，原先就已经觉得足够羞耻了，如今听说钟离其实早已知道这件事，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我还希望我在场的时候，你可以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钟离微微笑了一下，“或许你不知道，我其实想把你藏起来，不要跟任何人接触，不过这样终归不大妥当。”
“嗯，嗯……”今日钟离大人的说话方式怎么比以往还要直接，让他有些受不住。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在无理取闹。或者说，魈，我在吃醋。”
魈愣了愣，忍不住问他：“钟离大人也会吃醋吗？”
钟离蹙了一下眉：“我从前就觉得你对摩拉克斯、对我可能有什么误解。岩石尚且有心，你是我心悦之人，我自然是会有这种想法的。”
“可是……”他下意识地开口，又立刻打消反驳的念头。帝君从不曾欺骗过他，他不该再这样庸人自扰。他原来也是这样在乎自己的吗？魈心中不由暗暗欢喜。
“那么，我也告诉钟离大人一件事吧。其实，我并不喜欢那个抱枕。”
“嗯？这是为何？”
“因为看着它的时候，就会想到璃月港里不知还有多少人都拥有它，就……”少年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钟离失笑：“真品都在这里，你还要同仿品计较吗？”
“钟离大人不是说了吗？岩石尚且有心。”魈认真地回答，“我也是在无理取闹。”
“那么今日，要一起睡吗？”
“好。”
“我想要你抱着我睡。”
“……好。”
钟离凑近他，在护法夜叉耳边又说了些什么。
魈瞬间红透了脸，手都哆嗦起来，只能讨饶道：“钟离大人。”
客卿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于是只捏了捏魈的手心，便放过了他。
夕阳西下，他们一同踏上归途。
10.
凝光今日又在梦中见到了岩神。
帝君特意再次托梦，必有缘由。思及此处，她慎重地开口：“帝君此次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嘱咐七星吗？”
“并非如此。”钟离回答，“只是想和你谈谈关于先祖法蜕毛绒抱枕的事。”
凝光：“……”
她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帝君觉得抱枕材质不够高级，亦或是做工不够精美，有损他的形象？
钟离轻易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已经非常完美了。”
凝光松了口气。
“只是我个人还想对此提一点小建议。”
“帝君请说，我必会照做。”
“多谢。是这样，我觉得它有些过于逼真了，不知能否改得抽象一些？”
凝光：“？”
“对了。”钟离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能做得稍微丑一点，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就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版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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